她是BBC四频道“神秘百万富翁”节目的近期嘉宾之一。她是一位抱负远大的成功女性,又是一位尽职的母亲。她告诉桑尼尔•派克, 她找到了心中的平和,习惯了失明,也习惯了贝辛斯托克镇的生活。
星期一的早晨,贝辛斯托克镇的一个开放式办公室内,五十名电话营销人员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轻敲着计算机键盘。这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工作氛围,但“全胜营销公司”创使人、总经理利兹•杰克逊却对此怀着满腔的激情。
“在成立公司之前,我做了八年的电话营销员。现在我仍然很喜欢电话营销工作,我觉得这份工作棒极了,与其他电话营销员一起工作的感觉非常好。”
我们正坐在“全胜营销公司”的总部办公室内。利兹从繁忙的工作日程中抽出时间接受了我们的采访。她的工作日程很紧张,要召开销售会议、接受媒体采访、参与大会发言。今年36岁的利兹在英国拥有六家分公司,员工约一百人,年均营业额达到两百五十万英磅。而在1998年创业之初,她靠借来的几千英磅在所住公寓的客厅里成立了这家企业电话营销公司。
可就在公司成立的两个月之后,她突然失明了。当时公司的正常运营格外不易,因为当时她还必须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
那段时间,利兹的视力变得越来越差。可她的信心与自我信念是不是必定也因此而动摇了呢?
“我完全不记得了它对我的打击,也忘了自己是否曾想过:因为失明而要去做些事情以证明自己的实力。我只记得,我遇见了我丈夫艾里,接着就坠入了爱河。我开办了自己的公司。我是个基督徒,我的信仰教导我要珍惜所拥有的一切,而不要一味奢望没有的东西。我得知了“就业计划”,并聘了一名“个人助理”帮我朗读资料。除此之外,我不记得当时自己对此是否有情绪波动或者闷闷不乐。我觉得失明并没有太多地改变我的生活。”
利兹满怀着信心精心地呵护、经营着她的家庭。她的家庭生活一直很和谐。
“我还认为,是我的信仰滋长了我的信心,因为我相信自己并不需要承担所有的责任,上帝会帮忙承担一部分职责。”
小时候,当地相关部门想要送她去特教住宿学校读书,但她的父母不同意。费尽一番周折后,她才进入了普通学校读书。不过,学校的生活并不容易。她是个“差生”。她只喜欢话剧课,因为那不需要坐在教室里面。
她在小学的经历影响着她。自此以后,她拒绝接受人们因为她是视障者而给予她的任何帮助比如:延长考试时间。
“上课时,我不得不用一部电子打字机。当时我九岁。当别人在写字时,我在打字。那打字机很难用,我得花很多时间来完成我的笔记,然后把它夹在书中。不过,有趣的是:我的字体并不是全班最差!”
后来,她上了大学。不久之后,她向职业顾问咨询了见习事宜。
“她安排我到贝辛斯托克镇附近一家公司面试,我得到了办公文员的工作。起初,我做的是我最不擅长的行政工作。我只有管状视力,因此无法一下子看清整个单词。我的拼写糟透了,尤其在我将手写文件录入到计算机中时。
利兹从来没有向她的老板隐瞒她的视力问题,即便是在工作完成得很糟糕,害怕自己被炒鱿鱼时也都如实说明了自己的视力情况。
“那个时候,我对视力差而需要帮助的想法不感兴趣,因为上小学时所得到的帮助与支持实在很糟糕。”
有一天,她的老板听到了她接电话的声音。正是从那一天起,她迈出了从办公文员到成功的电话营销员的第一步。
“他说‘你接电话时的声音很好听,为何不尝试去做电话推销呢?”老实说,当时我只是想,只要能让我留有份工作,做什么都行。
此后,她就开始做电话推销。在中学时,她的话剧课成绩为A。她正好利用此机会发挥她在这方面的潜能。
“每次你拿起电话,其实就是在表演,尽管有时你并没有这种感觉。同时,这份工作很具挑战性。17岁那年,我就开始向各个工厂的总经理做电话营销,那真的很令人振奋。我每天为我老板预约4至5个客户,他去见客户,谈定单。我喜欢上了做销售,我觉得我今后不会再去干别的工作了。”
后来,她晋升为了电话营销经理。22岁那年,她被派到美国,负责在那儿成立分公司。
是老板的支持让她相信:她可以尝试自己创业。
“我的老板让我相信:我能成功。当我告诉他我想自己成立公司时,他说他将是我的第一个客户。当时,我没有什么顾虑。我二十五岁,只有用来买衣服,化妆品与香水的商场购物卡债务。我没有孩子,没有丈夫,没有贷款要还。我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在那个年龄,我为什么不去尝试呢?”
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失明为她的公司扩大了知明度,带来了业务。
“从公关角度上看,失明对于公司的发展是件好事,因为大家都喜欢报道我。因为并没有很多盲人女性在三十岁时就成立了她们的公司。”
我面前的利兹充满了自信,这与上一周在第四频道“神秘的百万富翁”节目中的她完全不同。她与当地有声报纸,盲人社交俱乐部,残疾人帆船俱乐部常有联系,正在考虑捐款给其中的一家机构,并向其传授营销专业技能。她也谈到了近距离与残疾人,特别是与盲人交往的经历。
“像帆船俱乐部等场所中有健全人,盲人、聋哑人,肢残人,对此我并不介意,因为它是全纳,是一个群体。但我发现,我很难处于盲人群体中,说到那一次的经历,今后我不愿意再提起。当时在跳萨尔萨舞,我讨厌这种舞,感觉就跟上电视一样,浑身不自在。身边的盲人撞到了我,从两旁挤推着我。当时我想,如果他们胆敢要我跟某个男的跳舞的话,我会杀了他们。当时的情况快把我逼疯了。我周围很少有盲人朋友,这并不是因为我刻意避开他们,只是因为日常生活中我没有接触到盲人。”
其实她也喜欢交盲人朋友。两年前,她生下了女儿马迪。令她感到遗憾的是,当时她没有从其它盲童母亲那儿得到有关照顾女儿的建议。
上电视时,她是不是有过雇佣残疾人员工的想法呢?
“如果残疾人有着出色的沟通技巧,我会雇佣他们的。经常有人问我,我们为什么不雇佣更多的残疾人呢,我的回答是:因为他们没有来面试。这份工作具有挑战性,你每天要打一百多个电话。”
有趣的是,是“个人助理”的帮助让利兹获得了走向成功的信心。她外出时不用导盲犬,不用盲杖,而是由她的“个人助理”带着。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利兹说这样的方式挺好的。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失败,因为有许多人得依靠我。去年,我学过盲杖课程,那时我一周工作两天半,我很喜欢它。不过后来,因为生意忙,我就没有时间学习了。”
利兹是在失明多年后才开始学习盲杖课程的。
“26岁时,我无法独立出行。那时有人告诉我,我可以参加两周的留宿课程。不过,当时由于公司刚刚成立,所以无法抽出时间去学习。”
如今,她公司的业务开始从经济危机中慢慢复苏了,因此她期待着不久之后,自己能继续参加盲杖培训课程。她希望自己能及时地掌握此技能,两年后她就可以步行带着玛迪去上学了。
此外,利兹盼望着恢复她盲文课程的学习,之前由于经济危机而无法顾及学习盲文。
“我明眼的女儿很喜欢图书,但我只能读《小狗卡皮》一本书给她听,因为我不懂盲文。我学习盲文的真正动机是想读书给女儿听。另外就是可以看懂盲文标签。小儿“扑热息宁”药上贴有盲文标签,因此我就能告诉她,这是“扑热息宁”,并不是维他命。”
当我问道,当她有机会住在伦敦或者纽约享受更为富足的生活时,她会在贝辛斯托克做些什么时,她不屑一顾地大笑起来。
“心在哪儿,家就在哪儿。我的心扎根在了贝辛斯托克。我的家在这儿,丈夫的家人在这,我女儿成天都与她的哥哥姐姐们、姨姨们、爷爷奶奶呆在一块儿玩。我的校友在这儿,我们所有的朋友在这儿;我们的教堂也在这儿。”
“这儿的一切都很重要。呆在像纽约那样糟糕的城市中只是为了住在毫无价值的豪华公寓里,这我根本无法想像。我并不觉得它有多么诱人——除非你在意的全都是华丽的珠宝与漂亮的衣裳。”
那么,十年之后,“全胜”会在哪里呢? 利兹还会继续担任“总经理”吗?我猜想,她的魅力与热情将令她成为一名出色的播音主持。她喜欢这个想法,但对此她还没有认真考虑过。
“我的团队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不久之后我就可以脱手了。我想做点别的事情。我的父亲与我写了一本名为《Start up》的书,我在很多大会上发过言,我很想在这个方面有所拓展,也许将来会做一些相关的电视节目。如果有与“神秘的百万富翁”那样可以改变人们生活的节目的话,我就只做电视节目。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全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