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年前,华盛顿的立法机构批准了创建华盛顿残障青少年学校的议案,从而开启了华盛顿地区盲人、聋哑人以及智障儿童教育的先河。
自1886年以来,公众对待残障人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不过,态度并不能改变一切。新技术为盲人和聋哑人带来了之前不可能有的新服务,为其打开了畅游世界的大门。
索尼娅·斯坦巴克曾是地处偏远的斯诺霍米什县一所规模很小的学校里唯一的视障学生。尽管她成绩优异,但依旧孤独。九年级时,她进入了华盛顿州利盲人学校学习。
“我到这所学校是想参加更多的课外活动—乐队、合唱团、门球、举重和戏剧,还想和更多的视障人交流。”斯坦巴克说。
2006年,斯坦巴克从华盛顿州利盲人学校毕业。之后,她取得了数学学士学位,视障教育硕士学位和数学教育硕士学位。2014年,她受聘回到了母校,担任了数学教师。对于母校,斯坦巴克充满了怀念和热情。
“我可以用我的经历向学生证明他们可以做很多事情。”27岁的斯坦巴克说:“对学生来说,有学习的榜样是非常重要的。这就是我回到母校的一大原因。”
在斯坦巴克离开母校后的十年里,技术进步改变了教学方式。虽然学生们还在使用盲文教材,但盲用读屏软件、盲文集成键盘和音频解说耳机已经走进了学生们的学习生活。斯坦巴克在阿拉斯加州的安克雷奇和费尔班克斯有两个学生,这两个学生通过视频会议系统上她的课。学校会把这两个远程学习学生所需的盲文教材和设备寄给他们。
“这两个学生的脸会出现在我面前的屏幕上。之后我们就开始上课。”斯坦巴克说。
这一远程教学项目可以帮助生活在偏远地区的学生接受专业化教学,并参与课堂学习,与同学们交流。此外,接受远程教学的学生可能就像当年的斯坦巴克一样,是学校里唯一的视障学生。
“上学的时候,我觉得学校就像家一样。现在,学校就像个小社区,我们生活在一起。虽然我已经当了老师,但我也要做作业。”斯坦巴克笑着说。
离华盛顿州盲人学校不远,就是华盛顿州聋人学校。在一个有二、三、四年级学生一起上课的课堂里,斯蒂芬妮·阿尔维斯·德里玛正在教学生认识韧带、肌腱和骨骼。这真是一堂动手课。因为上课时用的是美国手语,所以五个学生、特教教师和认课教师的手指一直在不停地飞舞着。
“我看不清。”一个男孩用手语对老师说。
“你可以换个位置。”老师用手语回答。
然后,教师开始给学生演示如何组装一个人体模型的大拇指。
华盛顿聋人学校的负责人简·穆赫兰道说,学校的教学重点是要让学生熟练的掌握美国和英国的手语。即便学生和工作人员能说话,在学校里也要打手语,或者一边打手语一边说话。熟练地掌握美式和英式手语可以让学生在走出校门后更便利地生活。
黑暗年代
然而,以前的情况并非如此。在学校教学楼的门厅里,悬挂着一副由学生制作的聋哑教育大事年表,这一年表的时间跨度一直延伸至1960年代。那时,聋哑学生会被强迫说话。华盛顿聋人学校的校长肖娜·比利亚说,这样的口授法搞得学生和老师都苦不堪言。在那个年代,美国手语受到排斥。如果有学生使用手语,老师甚至会用尺子打他们的手。但是,这些用口授法教出来的学生在走出校门后,往往很难与人交流。到1960年代,美国手语才开始得到应有的重视。
过去,许多障碍和偏见严重地阻碍了盲人和聋哑人参与社会生活。今年81岁的代顿·伦威克1954年毕业于华盛顿州聋人学校。至今他还记得,当年他在雪尔顿通过了驾照考试,但官方却拒绝发给他驾照。教练告诉他,如果他想取得驾照,就必须有医生出具的证明。之后,伦威克去了布雷默顿,这是一个比雪尔顿大一些的城镇,他终于在这里取得了驾照。
过去,聋哑人买人寿保险也是件难事。伦威克说,以前保险公司认为,聋哑人的寿命要短于健全人。但事实证明这一观点大错而特错。
今年83岁的乔治·贝尔萨是华盛顿州聋人学校1950年的毕业生。他记得,那时如果他想看个聋哑人朋友,就必须要去朋友家。许多次,朋友都不在家,这让他跑了许多冤枉路。当时,除了写信,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联系上聋哑人。现在,包括视频电话和短信在内的科技手段不仅可以帮助聋哑人相互交流,而且还能帮助聋哑人和其他人沟通。
时光荏苒,如今公立学校已经变得更加融合,许多家长也愿意让他们的孩子在家附近的学校上学。不过,华盛顿盲人学校的校长肖恩·麦考密克却仍然认为,针对视障学生的特殊教育模式依旧有其价值。
“我们的学校是个特殊的地方。我们的学生因为和有同样困难的孩子在一起学习生活而受益。”她说:“当我们把学生集中到一起,并为他们消除日常生活终的障碍时,他们就可以更加专心地学习,并能享受到童年生活的快乐。”
过去,从幼儿园到高中毕业,视障学生都在特教学校学习。而今天,视障学生在盲校的 学习时间平均为两到三年。在盲校,视障学生不仅要接受传统教育,还要学习盲杖使用技巧、乘坐工交车辆和独立生活技能。此外,有一部分视障学生也会上智新初中、哈德逊湾高中、克拉克学院和克拉克县技能中心。
与视障学生相比,更多的听障学生会上聋哑学校,并在聋哑学校完成12年教育。“想想看,如果你是学校里唯一的聋人学生,平时就只能和你的翻译交流,那会是什么情况?”比利亚说。
除了寄宿项目,华盛顿州盲校和聋校还有针对全州几百名学生的延展性服务。
学生宿舍
1940至1950年代,伦威克在华盛顿州聋人学校上学,从六岁到高中,他一直在学校住校。那时,伦威克和他的同学们只能在感恩节、圣诞节和暑假回家,其余的时间都住在学校里。华盛顿州盲校的学生也是如此。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所学校的宿舍由带有长走廊的多层楼房改为了家庭式的小别墅。别墅里有卧式、餐厅和厨房。这样的宿舍可以唤起学生们的居家感,改变了机构建筑的死板和冷漠。宿舍里有供学生们休憩的长沙发。学生们可以在宿舍里学做家务,洗自己的衣服。在华盛顿州盲校,住校的学生还要轮流做饭。
最近的一天晚上,在华盛顿州盲校一所名为查普曼的学生公寓里,18岁的学生埃里克·佩雷斯和17岁的学生凯西·卡塔兰正在宿舍管理员凯瑟琳·奥尔和杰西卡·迪克森的帮助下为同宿舍的学生们做晚饭。凯西把土豆切成斯,给埃里克做的鲑鱼作配菜。操作台上的电子屏幕播放着烹调方法。为了便于视障学生阅读,学校还制作了大字版的菜谱。
埃里克说,他曾是他家附近学校里唯一的视障学生,这让他的老师倍感压力。
“在盲校里,我有了更多的朋友。”埃里克说:“老师们鼓励我操作电脑和其他的设备。我做得很不错。”他一边往鲑鱼上涂蛋黄酱一边说。
“我们教学生们如何解决问题,如何安排时间。学生们要做家庭作业,还要做家务。”奥尔说。
现在,这两所学校的学生可以在周五下午回家,周日晚上之前返校。许多学生住在I-5大街,有两趟专线公交在学校附近设置了站点。有些学生家住得比较远,他们也可以坐飞机回家。
凯西在盲校学习部分课程,同时他也在克拉克县技能中心学习航空技术。白天,凯西的视力是20/40,到了晚上,他的视力就更差了。他想取得飞机驾照,并成为一名航空工程师。
“人们总是说,我无法实现我的理想,这话把我的耳朵都磨出了老茧。但我的家人、朋友、老师一直都很支持我。“凯西说:“我能做许多在一般人看来视障人做不了的事情。下周,我要去滑雪。不过,晚上的情况就是另一回事情了。”接着,凯西又对埃里克说:“我把烤箱打开了,你要当心。”
很快,好几个学生就来到厨房,一起讨论他们喜欢的食物。桔子鸡配炒饭,生煎锅贴,碳烤鸡肉奶油宽面。还有培根,好多的培根。
“我们是十几岁的男孩子,我们当然是吃货了!”
1913年,华盛顿州盲校和聋校分别独立建校。聋校继续留在位于临荫大道的小山顶上,俯瞰着哥伦比亚河。而华盛顿州盲校则迁往西北面半英里外的新址,靠近今天的克拉克学院。
直到最近,华盛顿州盲校的招生情况依旧良好。学校之前有小学生的寄宿项目,不过现在只有初中和高中学生可以住校了。此外,这所学校还向住在华盛顿州不同地区的所有视障学生提供众多的教学项目。
华盛顿州盲校50岁的定向行走教师道格·特林布层在该校读初中,不过初中毕业后,他又转去了山景高中继续学习。
“我曾经见过其他同学像我一样自信满满地在校园外独立行走。这就是我成为定向行走教师的原因之一。”道格·特林布说:“现在的学生已经不用在盲校完成全部的学业了。学生们关注得是文化学习,定向行走技能、就业,以及毕业后的社会融合。”